1
头好重。
我蜷起身，裹紧了身上那层薄薄的毯子，试图缓解从头上辐射开来的酸胀感。
闻见茶香，头一撇，房间的对角坐着一位长相精致的男人，他垂着眼皮，手上姿势却娴熟，似乎在心中早已默背出器具的方位与操作步骤。
“你醒了。”他头也不抬。
“你是谁？”
“我就是你，是你的大脑具象出的人物。”
“这是在梦里吗？”
“不知道，也许吧。”男人抬起手，将壶中茶水倾泻，落入一盏金色的小瓷杯中。
我起身向房间的对角走去，看起来只有两步路的距离，到达茶桌边却用了许久。
“喝吗？”他拈起一杯，搁在我面前。
我将瓷杯送向嘴边，茶水的香气浓郁得扑鼻，我用力使肺部猛地扩张，吮吸上一大口，让这香冲上颅顶。顺势把茶水滑入唇齿之间，烟火气在喉头绽放开来，顿时感到心旷神怡，身体舒展，头顶连结后颈都变得轻盈。
说来也奇怪，这看起来是间房间，却没有门窗，或者说任何一个能与外界相通的地方。同时它又通透得每个角落都布满了金黄色的阳光。眼前的男人还在专心泡着茶，我盯着他看，却从未与他四目相对，我们就这么一人泡茶，一人喝茶，仿佛这茶香永远不会消散。
2
警察步入审讯室，向着座椅上面容精致的男人提问道：“现在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好多了。”
“我们稍微问你几个问题，不用太紧张。”
“……”
“死者与你是什么关系？”
“恋人。”
“当晚你们正在做什么？”
“在家里，喝茶。”
“我们从死者所使用的茶杯壁上检测出了剧毒，杯具是你准备的吧。”
“是。”
“动机呢？”
“她说茶有些苦。”